荷戟

羽落成殇

当唐晓翼走进实验室时，西奥正在盯着试管出神。这个实验室久不启用，方才派人清扫了一通，积灰一空，倒是显出几分宽敞，地板光可鉴人，损坏的器材设备也已更换了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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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光游走了一圈，最终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圆柱形玻璃容器上——这无疑是当年用来培养克隆人的容器，小小一见到他便产生了PTSD的症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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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概多久能搞定？”他最终移步至西奥身后，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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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的话，三天。”西奥托了托金边眼镜，又补充道，“我负责指挥，尽力而为。但你回头真要是被逐出冒协，可不准怪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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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把宝押在你身上，是我自己选的。自然愿赌服输，岂会赖给旁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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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奥不语，看着他的眼，默了几秒，转过身去指挥医疗人员作测试。他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直到西奥来扯他的衣袖，示意他到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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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出了门，走了一段路，到了另一个空房间，此处大约为30平方米，设施简洁，只有两道长椅，中间一个茶几，似乎搬空了很多杂物，曾经应当是接待室之类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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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才的会议上，雷蒙前辈与Dr.墨——你之前的师父，似乎都在有意偏向你。”西奥靠在窗台上，身体前倾，“如果我没猜错，他们将大部分事都向你坦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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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没猜错，我也没猜错——作为雷欧一手提携的族中后辈，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假会长呢？”唐晓翼在长椅上坐下，摆弄着桌上精致的茶具，“甚至他的长生实验与克隆实验，都有你的参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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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是浮空城的创始人，是前无古人，后无来者的最伟大的冒险家，难道因为一点疾病就得认命么？”西奥音量不自觉地提高，“哪怕是与自然规律作对，我也要支持他的冒险事业，你不会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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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至少知道，潜伏在浮空城中的细作是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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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奥缓缓转过身来，正想开口，却被对方手里的光晃了下眼，他定睛一看，唐晓翼拿着一枚银色耳钉，而后松开手，耳钉恰好落进茶几上的瓷杯里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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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利用GHOST破坏竞级赛转移视线，暗中投放大量带有病毒的流浪猫，在浮空城散播病毒，启动广场上的雅各布天梯……你这么干，也是为了雷欧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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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究还是百密一疏。

“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吗？”西奥沉下脸来，低声喝道，“既然如此，为何还要与我合作研制解药？又为何不向大家揭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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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什么意义？”唐晓翼摆弄着精致的茶具“事到如今，你还不愿意收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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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奥顿了一下，而后哈哈大笑，“你不会是想跟我说，迷途知返，改过自新吧？唐——你也这般优柔寡断，真令我瞧不起。箭在弦上你拦不了我，哪怕我被捕了，潜伏在浮空城中的GHOST也会执行我的计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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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GHOST？你倒是提醒我了。”唐晓翼回敬他一声冷笑，“谁能想得到，浮空城最大的内鬼便是会长本人？一手创建了浮空城的同时也创建了GHOST。而你，西奥——不，或许我应当称你为鬼影二当家更合适，在会长失踪后便指使鬼影再三侵扰浮空城，恐怕不只是单纯的泄愤那么简单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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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，很好。”西奥突然露出一抹惨笑，“我说过你很聪明，可是太聪明有些时候也不是好事。还是那句话——你拦不了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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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劝你放下屠刀，却不想让你立地成佛。”唐晓翼将杯子掷到地上，瓷器碎裂的响声尤其刺耳，“你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将解药成功制出弥补一部分罪过，然后解散鬼影，乖乖伏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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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奥倚在墙壁上，一手背于身后，触摸到了墙面上一个小小的凸起，唐晓翼察觉不对劲，疾步上前，说时迟那时快，西奥按下开关，身后两米见方的墙壁突然像旋转门一般翻转了360度，将他卷入墙后，只留唐晓翼与空白的墙壁面面相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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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上的凸起已然消失，唐晓翼皱了下眉，向后倒退一步，脚后跟处发出“喀拉”一声响，他回头一看，满地的碎瓷片，七零八落，支离破碎，银色耳钉静静躺在细屑之中，闪着亮晶晶的光。